耀舞人生

舞蹈,没有界限,没有止境。

它可以跨越民族、文化、语言与时间。

随着时代不停的演变,历久弥新。

文│罗一峰    图│iStock、受访者提供

新加坡舞蹈历史可追溯到20世纪初,当时作为英国殖民地的新加坡吸收了不少西方艺术,包括古典芭蕾与现代舞。与此同时,当世界各地的人移居至此,也将各自地域的舞蹈带进来,包括华族舞、马来舞、印度舞,以及欧亚裔的传统民间舞蹈等。当传统舞蹈与西方现代舞碰击出新火花,又衍生出许多新的舞蹈形式与风格,演变成今日新加坡的多元舞蹈景象。

面对着色彩斑斓的多元舞种,初来乍到的新移民舞者,可能一时间因为文化落差而感到难以适应,但这恰好也为他们提供一个机会,与许多不同背景、不同风格的舞者一起工作。在大家以各自的舞蹈语言讲述自己的故事,传达情感和思想的同时,也通过经常性的互动与交流,激发出更多的创意,融合出更新颖的舞蹈。

本期专题邀请不同背景的新移民舞者分享他们的故事,记述他们如何以舞蹈作为文化传承与交流方式,传递自己优良文化与价值观的同时,融入新加坡多元种族的图景。

马继红、陈亭亦

走入社区,融入群众

组屋楼下的舞队

马继红(新公民,原籍中国武汉)与陈亭亦(新公民,原籍中国浙江)有相似的经历;两人原是教师,随丈夫移民狮城。后来两人在舞团相遇,无心插柳地圆了儿时的舞蹈梦。

继红说:“当初纯粹因为热爱舞蹈,在组屋楼下的空地教一些朋友跳舞,顺便锻炼身体,谁知在口口相传下吸引了越来越多人。” 她说,“来的都是新移民,基于同样的文化背景,久而久之就形成一个群体。”

虽然当时只是个约20人的舞队,却意外地接获不少演出机会。2014、2015年还获得新加坡“金狮奖”国际舞蹈大赛的金奖。为了有更好的发挥平台,继红在2015年成立“红月亮”舞团,随后更吸纳本地各年龄层、不同背景的成员,不少还是银发族。

红月亮正副团长马继红(左)陈亭亦(右)。

副会长亭亦1997年来到新加坡,在朋友邀请下加入舞团,“不经不觉已经11年,原本只是把跳舞当作生活中的调剂,舒缓压力,但现在我的生活已经离不开舞蹈。”

虽然在师范大学曾修习过舞蹈,但亭亦起初不太自信,“随着年龄增长,觉得技巧总不到位,驾驭不了高难度的舞蹈动作。”从普通学员到今日的副会长,她感激继红的细心指导,让她的舞艺有所精进。

越剧《春香传》的舞蹈剧照。

加入本地特色的民族舞

继红希望将华族舞带入社区,于是她将广场舞与民族舞结合起来,辅以多彩的文化内涵,吸引越来越多喜欢舞蹈、热爱生活的人参与。

随着到处表演,与本地人有更多的互动,继红的华族舞也渗入了本地元素。

“这里已是我的家园,自然会把自己所思所想融入舞中,包括在民族舞中融合一些马来舞、娘惹舞的特色。”继红还将这份情怀编成舞蹈《迷人小岛》,并曾在“春到河畔”上演出。

舞团除了每年有大型的汇报演出,团建活动之外,还经常为本地会馆编排民族舞、参与联络所与老人院的节庆。随着海外邀约不断,继红与亭亦也希望借着出国交流的机会充当艺术使者,将本地的多元文化推广开去。

她们说,给别人快乐,自己也会快乐。

两个人,一条心,携手合力将舞蹈带入人群。

李莹莹、李多维

跨越障碍,建立自信

舞蹈教师李莹莹(左)与李多维(右)。

舞台上的恐惧

当舞蹈教师是李莹莹(永久居民,原籍中国广西)自小的心愿。但她在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后,却分配到中央歌舞团当舞蹈演员。她选择来新加坡,是因为这里提供她当教师的机会。她在本地学校教学多年后,为追求更大的发展空间,与舞蹈教师李多维(永久居民,原籍北京)于2022年创办了舞蹈学院“卓舞·源”。

莹莹坦言,选择教舞而不是跳舞,是因为性格内敛。虽然她不是那么享受舞台,却很享受跳舞的感觉。她感激歌舞团的历练,使她更全面地了解舞蹈,可以给予学生更多启发,例如克服恐惧。

“我记得中央歌舞团的舞蹈队队长跟我说过,害怕是因为看到台下观众都把眼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此时应该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想象自己在一个虚空的世界,尽情去表演。”

莹莹觉得队长的建议很实用,这样可以由内至外帮助学员建立自信。

“从熟悉自己的身体,到控制身体语言,再到人际互动及团体合作,最后在台上面对群众,感受努力的成果,获得成就感,自信由此建立起来。”

舞蹈教师让孩子拥抱舞台是很重要的。

跨越文化障碍的舞蹈

舞蹈来自生活,多维指出,很多舞蹈融入了民族的日常生活场景与民族心理,“比如蒙族有很强的民族自豪感,而且擅长骑马和射箭,很多舞蹈动作便与此有关,跳起来也要带着豪迈与自豪,甚至勇猛;傣族生活在山上,动作就相对婉约。”

他会在教舞之前,跟学生解释有关舞蹈的文化与历史背景,再加上一些视频和图片,让他们有深刻的感受。“我曾教过一些菲律宾和缅甸的学生,他们懂中文,也对中华文化有一点认识,所以跳出来的感觉就很棒,因为他们能够抓住舞蹈的精髓。”

多维说,舞蹈是相通的,都需要娴熟运用肢体与感情,只是不同的民族舞,其动作和风格不同,经过消化就能驾轻就熟。

学生们参与2023年IAF国际舞蹈比赛。

只有面对自己,才能克服对舞台的恐惧;只有了解不同的历史,才能跨越文化差异,尽情一舞。

徐伟中

从古典走向多元

为四大民族编舞

五岁接触华族舞,中四获得桃李杯*的徐伟中(新公民,原籍河北),2006年获奖学金到新加坡开始他的另一人生——跳现代舞。他坦言,开始时落差感很大,无论是生活或舞蹈都需要适应,

“虽说我从小就接受舞蹈的密集培训,可一下子要从古典华族舞改成现代舞,肢体语言需要时间去调适。”

古典舞对动作的规范性要求很高,一呼一吸,一抬头一回眸,强调的是身体的韵律,和基本的手脚位与站姿;现代舞则是采用与其他舞种不同的自由发力方式与轨迹。

“四年的现代舞加芭蕾舞,几乎是从零开始。不过,新加坡中西舞蹈汇聚,舞者很容易汲取精华,增进自己的艺术素养。”

伟中在毕业前获得不少演出机会,他特别感谢人民协会范东凯老师的知遇之恩。他不仅参与了著名舞蹈《天鹅湖》《胡桃夹子》 的演出,还担任国庆庆典、妆艺大游行的舞蹈编导。

为四大民族编舞,他做足了功课,大量阅读本地文史资料之余,也观摩视频。

“每个民族都有独特之处,必须清楚各族文化才能融会贯通,否则会变成四不像。”伟中扎实的民族舞基础再一次发挥力量,很快便掌握各族舞蹈的要点,并用自己的方式将其融为一体,展现本地舞蹈的多元魅力。

徐伟中在舞蹈中结合古典与现代舞的精髓

自立门户多元发展

踏足小红点10年,伟中在2010年创立了舞蹈工作室“精舞门”,主要策划活动与承接演出项目。客户以本地企业为主,承包公司年会表演与内部培训,教导职员跳舞。

偶尔,他也接获海外的舞蹈演出机会,包括中国的电视台节目、美国的百老汇音乐剧等,还有代表新加坡参加“2012年韩国首尔国际舞蹈比赛”,并获得银奖。

去年,他参与了《联合早报》字述一年活动,以舞蹈视频呈现票选出的汉字“诈”。他用肢体跳出文字的意涵,控诉今日社会道德的败坏。他表示,舞者亦有责任提醒社会各界做出反思。

*桃李杯舞蹈比赛是中国最高规格的青少年舞蹈大赛。

从一个舞种跳到另一个舞种,他最终将爱好变成事业,开拓了多元的舞蹈风格。

余水云

武术与舞蹈跨界相遇

首演舞剧的挑战

余水云(就业准证,原籍湖南)毕业自成都体育学院,他原在慈善组织教武术,2015年因机缘巧合,应聘到新加坡聚舞坊担任武术导师,后来还参与舞蹈演出,开拓了多元的技能。

水云在校主攻民族传统体育与武术,并未接触舞蹈。直至一日,聚舞坊为排演南洋舞剧《风织歌》,有意将武术与舞蹈结合,精通武术的余水云自然是理想人选。

“读大学时就听老师说过武术与舞蹈结合的可能性,因为两者都是一种肢体的展现。我对舞蹈并不抗拒,就是抱着一个学习的心态,反正技多不压身。舞蹈与武术本是一家,武术是技击搏斗的再现,舞蹈则是对生活的一种艺术表现。”

根据历史记载,中国古典舞的身法源于武术,两者同宗同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武术和中国舞蹈各自发展为今天的独立或综合艺术形式。

“我因为有武术的基础,所以展现动作不是一个问题。舞蹈与武术最大的分别在于节奏,在台上表演武术,音乐只是一个背景;舞蹈则要紧跟着音乐的节拍走,跳得好不好关键在节拍的掌握。” 

刚开始时他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将呼吸、节奏、舞步、动作结合一起,幸有一众老师悉心指导,帮他逐渐进入角色。

与异族同胞相处如兄弟

《风织歌》是水云参与的第一个舞蹈作品,为此他献出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唱歌、第一次学马来语,还有第一次跟异族同胞共舞。

“《风织歌》讲的是土生华人的故事,其中有一段为了表现殖民时代的渔村风貌,与马来人一起演戏,一起跳舞。”

他之后还参与《忆向狮城》《龙牙门》等南洋风味浓郁的舞剧,以及每年在重要的节庆活动呈现民族大融合的歌舞表演。

“大伙儿是在《风之歌》结下的情谊,后来还一起参与民族融合的节目,每一次彩排碰面,我们总免不了嘘寒问暖一番,就像分开多时再聚首的兄弟一样。”

一个武术教练,因一次演出的跨界碰撞,融武术于舞蹈,刚柔合一,从此与舞蹈结缘。

Arya Chowdhury

活力 • 耍酷 • 自我

张扬个性的创新舞步

Arya Chowdhury(新公民,原籍印度Kolkata市)是在小二那年,随瑜伽师父亲定居新加坡,目前是新加坡国立大学物理系学生。他因为在印度协会的周年庆上表演自学的机械舞而大获赞赏,激发他在舞蹈上开拓更多的可能。 

机械舞是街头舞的一种,舞者会随着音乐展现即兴动作,或与观众互动。个性奔放,不爱束缚的Arya在2015年开始接触机械舞后,就爱上这种彰显个性的舞蹈风格。

平日,他从网上视频汲取灵感,结合多个动作编成自己的舞蹈。他说,编舞让他有满足感,而呈现自己的作品接受喝彩,更有莫名的成就感。

尽管是“盲修瞎练”,Arya还是有自己的方案,一周会练习两天,一天自学基本步与编舞,另一天则与其他同好一起练习。

“自己练习时,我会放空自己,静下心来感受音乐,在音乐中发挥想象后进行舞蹈编创;又或是拼命练习基本舞步,直到肌肉形成记忆,即便听到不熟悉的音乐,身体也能习惯性地做出反应。”

和其他舞者一起练习时,他会展现新动作,并聆听他人的评语从中改进。

“群体练习有助我克服恐惧心理,更专注于音乐的节奏,更自然地起舞。”

街头比赛卧虎藏龙

Arya不断用参赛来提升自己的舞技,可他坦言,机械舞在新加坡近似隐形般地存在。

“当我网搜有关街头舞或机械舞比赛的信息时,看到的更多是类似芭蕾舞与现代舞的内容,后来经过一些参赛者指点迷津,才在Instagram找到有关的比赛资讯。”

原以为缺乏强劲宣传的比赛,参加者应该不会太多,可当他抵达现场时却被盛大场面给震撼了,原来民间高手多不胜数。

“我当然有很大的惊喜,因为很多参赛者都是国际舞者,花样多、水平高,舞蹈水平是属于世界级的,能够与他们一起练习和比赛,获益良多。” 

街头舞就是随时随地即兴而跳,Arya作了很好的示范。

“你可以不屑一顾,但我依然故我。”有点不羁,有点不驯,街头舞展现的就是这种个性。

石见瑄

不做博士做舞娘 

跳肚皮舞,三“生”有幸

为了追求心中理想,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材料科学系的石见瑄(新公民,原籍陕西)放弃已在国大修读了两年的博士课程,这样的勇气从何而来?

“我没怎么害怕过,我这个人有一种盲目的乐观,做事不会瞻前顾后。读工程是因为爸爸的缘故,但我在学舞蹈的过程中,体验到自由的感觉,促使我去发掘生活中更多的可能性。”

在读硕士学位时点燃的跳舞兴趣,在读博士学位时更为炙热,于是她申请退学。2005年,她开始接商演及学校的文化演出,四年后成立“沙漠玫瑰”舞蹈学校。期间她生了三个小孩,她笑称这归功于跳肚皮舞。无独有偶,她说,一些学员似乎也特别容易受孕。

其实在发源地埃及,跳肚皮舞是为了祭拜生育女神。资料显示,肚皮舞的腰胯部动作,能促进盆腔血液循环,起到助产或产后瘦身的作用,并获得一些临床证实。见瑄因此在产前两周还继续表演!

穆斯林跳舞,壁垒分明

肚皮舞,除了让见瑄有机会认识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也让她接触到不同的文化。

“我有一些中东女学员随丈夫到此定居,指定要全女班,原来穆斯林女子是不能在男生面前跳舞的。”

她说,新加坡是个多元文化交汇的国家,大家以包容和多视角去了解这个世界,她因此获益匪浅,“我认识了很多志趣相投的朋友,一起练一起跳,生活也越来越开心。”

能够将爱好变成事业是一件幸福的事,除了教授肚皮舞,她也致力于师资的培训,吸引了不少热爱舞蹈的年轻人加入,合力扩张学院事业。

她表演的足迹遍布本地各大中小学与国际学校,并多次参与各大企业的庆典表演。2013年,她还主办了“金沙杯国际肚皮舞大赛”,吸引世界各地的舞蹈爱好者聚集在这个小红点切磋舞艺。

“生命不是成长,就是衰亡。不断地学习,专注地做事,结交志趣相投的好友,我们就能感知生活中的美,让自己活得更健康,也更快乐。”

肚皮舞让石见瑄体会到人生的自由奔放,对生活充满热情。

一名机械工程硕士在一次聚会中,惊叹于肚皮舞的热情奔放,那瞬间的感动改变了她的人生。

舞蹈的传承与创新

严众莲

舞团艺术总监

怎样才算得上是优秀的专业舞者?

那就必须掌握跳、编、教三方面的能力。

跳,是跳舞的技术和个人的表演魅力,都要达到一定的素质要求,而且不断地精益求精,与时并进。

编,必须具备想象和创造力。为此必须多观摩、多观察、多思考,才能为作品带来生命力。还需具备的其他技能包括:策划、对音乐的认识、以及融汇各式舞蹈的审美等。

教,是能够传授舞蹈艺术,薪火相传,生生不息,这是每一个舞者应有的责任。

第一项是基本要求,后两项则是舞者的延伸技能,因为没有人可以跳舞一辈子,拥有其他和舞蹈相关的技能,是为自己做最好的准备。

其他如人文素养也不可或缺,“有诸内者,必行诸外”,才更能体现舞蹈艺术的真善美。

舞蹈作为职业,是一条怎样的路?

新加坡是一个特别重视经济发展的社会,舞蹈不是主流的职业考量,也不符合家长对孩子的期待。我的学生当中就有很多跳得不错,却大多因为读书关系而没有继续,这是很可惜的。

很多人都会以将来的就业机会作为考量,可我觉得,应该取决于自己的兴趣,不要受环境的影响。只要坚持追求自己的梦想,总会找到发展的空间,更何况新加坡现在也开始注重艺术领域的发展,舞蹈事业还是有前景的。

各族舞蹈如何无缝结合?

在新加坡的多元环境,难免会有不同民族舞蹈的融合,基本上跳的都是民间舞蹈,而不是宫廷舞蹈。不同的舞蹈有不同的体系,而且舞蹈一直在发展中,而民族舞蹈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其意涵,除非是由专业的教师亲自指导,否则不好随意更改。

我排《龙牙门》的时候,节目涉及其他民族舞如马来舞、印度舞等,我都是请他们的教师来教,即便要改也请他们来做。一来会比较纯正,二来则是对其他民族的尊重。

跨界演出会带来怎样的挑战?

跨界表演最难拿捏,主要是以舞蹈为核心,其他的艺术都是提取精华在适合的时间点呈现恰当的融入。

跨界是以一种新的方式去传承文化的艺术,不同的艺术形式可以产生一个微妙的化学作用,例如与武术结合,可以增加舞蹈的力度。与文学结合,将加强舞蹈的内涵,发人深思。

在疫情期间,我将诗人梁文福当时写下的疫情诗文融入舞蹈,表达了对疫情蔓延的情感忧思,诗和舞蹈互相呼应,相辅相成。

本地观众都很喜欢这个跨界的多元表演,但在中国,则接受纯舞蹈的形式居多,每一个国家的观众喜好都不同。

传统与创新,如何取舍?

今日的创新,就是明日的传统。如果一直因循着传统,就对不起舞蹈的发展。

艺术不是科学,没有一定的标准,不一定非要按照一定的形式去呈现。我不是说传统不好,传统不代表老旧,反而是一种让大家不要丢失的文化魅力。但是,传统亦要不断地创新,这样艺术才会历久弥新。

所谓的创新,很多时候是在旧的基础上提炼出新意,创作出自己的风格。所以,创新与传统之间必须取得一个平衡。

致敬前人的作品,一定要在尊重原作的基础上加以丰富,而不至失去原来的精髓,绝对不是随心所欲胡乱改动。

最近,我整理过去30年演过的剧本,交由新人重新编舞,我也请原创者提供意见,这么一来“新”作品就融入两个人的构思与创作,这就是忠于传统的创新。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可视为两个世代之间的艺术传承。

在外国月亮特别圆的群众心理下,本地舞者如何培养起文化自信?

欣赏别人,做好自己。

以台湾的林怀民为例,他创办了“云门舞集”,为台湾第一个当代舞团。舞团扎根台湾,享誉国际,被视为世界一流的现代舞团。他的作品并没有特别去迎合国际观众的口味,相反地,在他们的舞蹈作品中,有不少是反应台湾历史与社会变迁,例如《薪传》《流浪者之歌》《水月》《行草》等。

他们每年轮流在各城市演出,从县市文化中心到乡镇学校礼堂,都有他们的足迹。移师海外,同样叫好叫座。他们的成功之处是让舞蹈走进民众的生活。他们的作品对台湾人而言是两三代人的共同记忆;对海外观众来说,是一种流动、跳跃的台湾标记。

好的作品都是时代的镜子,与你生长的地方息息相关。我不否认一些文创发达的国家掌握了很多的主导性影响力,但外国的月亮不一定全是圆的,其中也有不少糟粕,我们要有智慧地吸取他人之长,创作属于自己的东西。

最重要是将自身的专业基础打好,多观摩别人的演出,多拓展人脉,以一种积极和努力突破的心态,建立自己的风格。

舞者由内至外的气质,会散发出舞蹈艺术的风采与魅力,可让更多的人赏识舞蹈,进而推广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