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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的水果之乡——红毛丹格村

《岛国记忆》 | 文图·李龙

淡申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翻译成汤申律。这路,是那么的小,是双程路,南下北上两辆巴士相向而过,实在危险过剃头,两车之间的距离容不下一个人头。巴士没有冷气,玻璃窗是开着的,偶尔听说,有人的手臂或头颅,在两辆巴士相向而过时被擦断。当时,整条路从小坡到义顺村就叫汤申律,没有盒巴淡申路与淡申路之分,只有几条石(英里)的算法,一条石就竖立一块刻有说明条石里数的长形石块标记。有一次,迎来双层巴士,人们都站在五脚基看这庞然大物,议论纷纷。有人还兴致勃勃地搭到一条石再搭回来,感受搭双层巴士的过瘾头,回来下车时,就到咖啡店去发表感想。

但,还没两天,这双层巴士不再行走了。大家又猜测不走的理由,有人说因为路窄,也有人说转弯处危险,会翻车。总之,双程巴士就不再出现。这年代,似乎容不下新事物。“红毛丹格”是汤申律六条石的一个村镇,在战前就是一个小镇。这村镇不大,人口也不算多,家家户户都互相认识。有陌生人来,一看就知道不是本甘榜人,哪家有红白事,大家都会参与。有喜事就在自家门口搭布棚摆宴席。从北到南一条双程马路直插村镇中心。路两边,五花八门的商店,经营着各种行业,咖啡店就有三间。在村镇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甘榜,这两个甘榜的村民以福建安溪人居多,所以,红白习俗,生活习惯,甚至方言,都很有安溪人的传统。西边叫“港内”,姓傅的多;东边叫“红毛丹后”,姓张的多;镇里两边姓胡的多。村北也是两边分,东边姓傅的多,西边姓林的多。形成 “两村一格”的格局。村里人要到镇里来,都叫“去格里”。“红毛丹格”是文化、经济和活动中心。在这甘榜里,有四座庙宇,“红毛丹格”是胡姓拜的清水祖师九峰岩三代公;“红毛丹后”是张姓拜的法祖公;北边路东是林姓拜的大人公;北边路西是傅姓拜的关帝公。这四间庙宇,以胡姓拜的九峰岩三代公为最大,香火也最兴旺。在农历十二月初三日神诞时,各地姓胡的安溪人都会来拜拜,是一镇两村的大日子,最热闹。酬神戏不是闽剧团新赛风,就是潮剧团老赛桃,那是当时最好的剧团。虽是胡姓的祖庙,但村前村后的甘榜人,无论是哪个姓氏的人都来祭拜、看戏,把戏台前的一块场地,挤得水泄不通。

女老师在课室门口(也是九峰岩庙宇门口)合影

在村镇里,房子都是亚答屋。镇上电缆高高地挂在半空,从一边亚答屋顶横过马路另一边的亚答屋顶。有一次晚间八点多,电线走火,全镇的人都慌里慌张地奔出屋外,迅速将火灭了。否则,亚答一上火,整个镇就会如中峇鲁河水山大火一样烧为灰烬。

醒侨学校毕业生在草地合影,墙后是村里的椰子树

“红毛丹格”村镇两边的甘榜里,各有一独立大洋房, 也是仅有的两间。“港内”一家在岛屿俱乐部路边是姓陈的,“红毛丹后”一家是姓黄的,但这两家几乎都很少与甘榜人打交道。尤其姓陈的一家,据说是坡底陈六使的侄子,但谁也没有去考证;姓黄的还算比较有人知道,大家都知道他是黄桂南的弟弟黄桂丁。他在港内有一片橡胶园,在“红毛丹后”有橡胶厂和香水厂。他被选为这里仅有的一间小学一醒侨小学董事会的董事长。他矮矮胖胖,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两条线,很难看到他的双眼球,到学校来向学生训话时,两只手总是藏进两边的裤带,从来没有抽出来向学生指手画脚。甘榜里只有这两家人有私家车。

当时的私家车

这两村一镇的甘榜,可以说是水果之乡。在西边的南端山坡上,有一片黄梨园;“港内”及“红毛丹后”则盛产红毛丹、椰子和榴。所以,水果成熟时,都会拿到“红毛丹格”的咖啡店来摆摊售卖。

在“港内”较深处,是受保护的原始森林。不管是“红毛丹后”、“红毛丹格”或“港内”的村民,常常结队到森林里偷砍柴回来做炊事用,有时,也会被警察抓到巴雅利峇警察局关上一两天,罚款后才放出来。

在“港内”的山坡上,是岛屿乡村高尔夫球俱乐部

这地区在全岛来说地势算是比较高的,因此,从来没有淹水的事发生。在“港内”的山坡上,是岛屿乡村高尔夫球俱乐部。这俱乐部,村镇的人都没有资格去打球,只有开着车非富即贵的人,才有资格进去打球。这里的甘榜年青人,被认定素质差,不会英文,连餐厅或咖啡座的侍应生都做不上,顶多能做背球棒的球童、剪草坪的剪草工或清洁工。

两山之间是一山坳,一条小溪水缓缓向下流去

在俱乐部对面,是另一个山头,这山头与原始森林相接连,两山之间是一山坳,一条小溪水缓缓向下流去。对面山头是农家,种了各种蔬菜,绿油油的一片,体现出乡村的美景。这里的白萝卜是很有名气的。

在这甘榜里,也出现过几位名人,如:村长胡诸哇,他在抗战时是陈嘉庚领导的“抗战筹赈委员会”淡申分会的副主席,他儿子胡春雨曾是中华总商会董事;还有曾担任同济医院主席,已故的胡金钟PBM;担任新加坡武术总会主席、中华总商会董事的胡进胜;新加坡胡氏总会会长胡勇生;雕塑家林隆成;女作家胡月宝;还有《新明日报》专栏作家翁德生等。

在80年代,这甘榜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建屋局曾在“红毛丹格”建了一个小商场,中间围着一个小湿巴刹,但80年代尾又被夷为平地,马路也扩建了。“红毛丹后”则建起组屋和私人住宅,村民都迁到了宏茂桥、义顺等地区。

(作者为本地作家,也是红毛丹格的甘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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