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甜酸苦辣
文│罗一峰 图│iStock、受访者提供
一般来说,人生总会搬一次家。搬家,意味着告别过去,迎接未来。而对新移民而言,则更具有多层的意义。
当他们从家乡搬到新家园,不仅面对环境的改变,更是人生的大挪移。随着人、事、物、地的不同,他们的生活习惯与心态也需要随着调整。
搬家,对于新移民可说是家常便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本地身份的转换,居住环境也会随着改变。
例如从就业准证到永久居民,再到新公民;又或是在人生不同的时间点,从学生到社会新鲜人,从单身到结婚,再到生儿育女,甚至退休,都是促成搬家的理由。
为物色新地点,他们可能走遍新加坡全岛,住过不同的房子,进出不同的建筑,认识不同的邻居,熟悉不同的社区,重新规划交通路线等……显然地,搬家不是换一个住的地方而已,而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与互动的群体都会随之改变。
搬家无疑是一件麻烦事,将所有的物件装箱再拆箱,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其中又有多少酸甜苦辣。可它也是促成新移民迎来新生活,融入新环境的一种方式。
搬家是人生变迁的一个见证,也是不同时段的一个心境反映。可重要的一点是,搬家其实是新移民寻找归属感的一个过程。
郭志峰
搬家,跟身外物说再见
“轻装上阵,没有负担”是郭志峰(永久居民,原籍河北)的人生哲学。他说,繁杂的事太多,反而让自己分神。搬家,于他而言,是一个心灵成长的过程。
志峰是少林国际俱乐部的武术教练,也一直对佛学与各类宗教、哲学书籍有所涉猎。在还没落户狮城之前,他走遍五湖四海弘扬武术,向来抱着“处处无家处处家”的心态。
他说,搬家不会令他心烦,反而给予他一个心灵成长的机会。
搬家的断舍离
志峰每搬一次家,就会丢一次东西。他说,“我们不仅要身搬家,还要心搬家。”
每一次搬家,他都会仔细审视自己的物品,不需要的,不是赠人就给扔掉。他甚至将自己过去赢得的奖杯奖牌全部丢掉。他说,“过眼云烟,留来干嘛?”
在他看来,跟身外物做一个断舍离,仿佛是跟自己的过去说再见,给予自己一个成长与进步的空间。
“我们每次换手机,也是搬家的一种,我会乘机清理掉不要的信息。每搬一次,就轻松一次。”
也学会新东西
当然,不是每次搬,都是“减除”,志峰也有“增添”的时候。每搬到一个新环境,他也会有惊喜。
“好比之前在荷兰路,我住在18楼,窗户一打开,就迎来自然风,完全不用空调。搬去卡迪一带后,那里的设施齐全、交通便利,又是另一种风景。”懂得感受当下的喜悦,令他随遇而安,胸襟开阔。
从这个房东换到另一个房东,志峰从未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他说,同住屋檐下,其实都是点头交往,很少深入沟通,自然也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对于住,志峰也不是完全没有要求。当他搬进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家时,就一口气将房子原来的水槽、地板、厨房全部拆掉再装修。他说,租房子可以很多次,可买房子就只有一次,不能将就。
志峰认为,搬家是生活的一种提升,有一种告别过去,迎来新环境的意味。提升,不一定是住进豪华公寓,而是跟过去的物资道别,这才是搬家的目的。
“搬家,不管租,还是买,一定要适合自己,否则得不偿失。将所有的收入给了房子,无形中是给自己生活压力,这不是提升,而是压力。”
杨娟
搬家,是一种艺术
似乎人生比较大的经历,都跟搬家有关,至少杨娟(持家属证,原籍昆明)就这么认为。最重要的两次搬家,第一次是从老家昆明搬到上海,第二次是随澳大利亚籍丈夫从中国搬到新加坡。
自认个性洒脱的她认为,只要感觉对就会去做,从未后悔。“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重大的决定都有一些酝酿铺排,心理上其实已经准备好,只是时机成熟时,我就抓住它罢了。”
不再漂泊的感觉
从上海搬到新加坡,反而不像她当年从老家搬到上海的变化那么大。
“我生长的昆明是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可上海的天气那么潮湿,特别是黄梅天,几乎所有东西都会生霉,气候又热,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
杨娟觉得,从适应的角度看,从上海到新加坡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大变化,气候同样潮湿,人人都惯用空调。让她有点不习惯的是结婚、生子、换工作……人生的几个重大事件都发生在一个时间点上。
“我在上海,朋友多,生活丰富多彩,在新加坡怀孕后,从一个生活多彩的职业女性变成单调乏味的家庭妇女,对于双子座的我来说有点失落。”
后来,她重拾童年绘画的梦,通过绘画来调适心情,经过一两年的时间,她的天地才逐渐开阔起来。
“随着结交新的朋友,又拓展了自己的兴趣,我的心开始扎实起来,反而不像在上海有种漂泊的感觉。”
追求生活品味
居住新加坡八年,共搬了四次家,平均每两年就搬一次。搬了这么多次,夫妇俩的东西似乎有增无减,因为他们从不乱丢东西。
“我先生重视生活的烟火气,他常跟我说,生活日常需要一点情趣,留待日后回味,这样人生才丰溢。”
杨娟也是艺术家,追求生活的品味与质感。家里的一草一木,包括大件的橱柜、沙发等,都是他们夫妇多年积攒起来的。她不嫌东西古旧,反而喜欢时间赋予的一种历史的光泽感。可是,每两年都要带着这一批“历史”搬家,不累吗?
“所以我会给自己制造一些搬家乐趣,例如新的灵感新的布置,都让我们感到特别兴奋。”
在杨娟的眼里,生活中任何寻常琐事,都是创作,都是艺术。
吕霖轩
租房子的人生百态
播音员吕霖轩(永久居民,原籍山东)来新加坡约10年间搬家七次,起初几乎是每一年半就搬一次,有些地方甚至只住了两个月。期间碰上不少匪夷所思的趣事。
搬一次,了解一次
先别说租房,即便是看房,也发生许多趣事。让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当他踏进房子后,发现一个1000平方尺的空间,竟然被隔成七八间小房,这还是公司提供的住宿。
“感觉像是个盘丝洞,很阴森。整个房间没有阳光,也没有窗户,甚至没有一扇门,只是床与床之间用布帘隔开。基本上就是只能容纳一张双人床的小空间。”
还有一次,他看到一则海景公寓出租的广告,兴致勃勃地赶去看房后,才发现“所谓的海景,就是在一栋栋林立的高楼中难得地‘挤’出一个能看到远处海浪的角落。”热切的盼望就此被一盆冷水浇灭。
看遍租客众生相
其实最令他心烦的是遇到屋主收回房间时,需要面对的30天倒计时压力,万一找不到房子就要露宿街头的那种不安。至于收拾整理只是技术问题,他倒不觉得有多大的麻烦。
“找到好房子是缘分。遇上好房东,还要有好室友,更是缘分。”他就在“整洁”这件事上,有过两极的“奇遇”。
“说起来还真好笑。有个同屋的女生刚开始还蛮好的,但之后就经常摔门,在客厅里大声谩骂,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针对我。她不满意共用空间的整洁度,所以花了很多时间清理。我觉得每个人对整洁的标准不同,建议找个阿嫂来打扫,她却不愿意,结果搬走了。而新搬进来的女生,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共用空间,不仅把脚翘在桌子上,而且很脏,弄到满地垃圾,两个落差这么大的人全给我遇上了。”
在无数次的租房过程中,他看过各种奇怪的人,让他明白到与人相处也是一种学问。
看房、租房、搬房让霖轩走遍新加坡东西南北,加速他了解新加坡的地理环境,也体验了人生百态。
霖轩有感而发,“我实在不想再搬了,因为实在累人。”他是指心态上。可说完后,他想了想,随即又说,“或许我还可以再搬一次,下次是要搬进自己的房子。”
贾立明
搬家是一件烦心事
贾立明(永久居民,原籍辽宁)在本地只搬过两次家。第一次是2004年,他带着大女儿从中国过来,与已经在此工作一段时日的太太租下一个较大的单位;2007年成为永久居民之后,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对立明来说,搬家是一件烦心事,目前的家已住了10多年,非迫不得已,他不想搬家。接着他笑说,明年烦心的事又要来了。
为了装修换房子
“现在的房子已经住了很多年,好多地方都需要重新装修,我觉得反正都很折腾,就干脆买间全新的吧。”
新家是疫情期间预购的组屋,建设进度一再受到影响,明年终于可以落成。
他表示,这次搬家会不一样,东西会很多。上一次搬,家具都是屋主的,所以他无需烦心,但这次从旧家搬到新家,就多了很多东西。
“一个地方住上10多年,积累的东西越来越多,况且现在多了个小女儿,她们的玩具特别多。”
立明坦言,虽然年纪大了,生活可以简单一些,但最难以取舍的还是他的藏书。
“从中国来新加坡时还不算太多,就是带了一套王晓波、昆德米兰昆德拉的书。现在可不一样,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除了自己买的书,也给孩子买了一些世界名著,零零碎碎的各种小东西,搬运起来很头疼。”
租房子烦心事
虽然只搬过两次,可他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我预约了搬运公司,在网上支付了200元后,他竟没来。找他不着,即便报警也没用,他们说钱财纠纷得找律师处理。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为了200元找律师就太不值得了。”
还有一次退房的时候,中介以房子太脏为由,竟然将押金全数没收,让他心有不忿,“在厨房做饭,难免有油烟,可是临走的时候,我都找专人清理了。你说扣一些倒还罢了,可是全数扣掉就太离谱了。”
“我的员工搬家时,也碰到同样的问题,押金没了。新加坡生活成本高,这几千块一下了没了,对新移民来说,肯定是受到冲击的。”
立明表示,当时他感到很无助,却无法可施。他认为,租房应该有些规范,不然一些无良的屋主或中介会有持无恐。
陈梦洁
通勤时间是第一考量
陈梦洁(新公民、原籍湖北)在本地大学毕业后与先生一起创业,经营精品咖啡业务。她说,无论是搬家搬店,她都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缩短距离,珍惜时间
每一次的搬迁,梦洁的第一考量总是通勤时间。
“读书时没有收入,自然是省钱为第一考量,但自工作后,重点是选择离上班地点较近的住处,节省通勤时间。”她要把宝贵时间用来提高工作效率和生活品质,而不是浪费在路途上。
同样的,认识男友之后,她也希望跟男友住的靠近些,约会时两人相处的时间就能长些。
当了老板后,无论是物色办公室或门店,她也总是先考虑通勤时间。选办公室会考虑员工的方便,选择咖啡厅门店则以顾客源流、人流作为主要考量。
“当然,每个员工住的地点不同,但我都会选择一个地点较适中的,方便大家往返。我不想因为搬到偏远的地方而流失人才。”
自己的家带来的归属感
一般上新移民是获取永久居民权,或公民权后才购置房子,她却很早就置业,不单是作为投资,还有一份归属感。
“其实,每个月租房子也是一笔支出,加上当时的利率很低,所以就有了这个决定。但是我更多的考量是归属感,因为当时已经决定在新加坡发展了。”
“第一次从租的房子搬进自己购置的家,感觉真好,从此就不必担心有人把我给赶出去。”其实,她在租房方面没有吃过苦,房东都对她很好,但毕竟拥有自己的房子,会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心也会比较踏实。
除了搬家,她也有丰富的搬店经验,而且有她执着之处。
“设计与装修会分别交由两家不同的公司负责,因为我觉得两者是不同的专业,希望交由最专业的人负责最擅长的部分,结合两家之长最理想不过。”
预想与执行往往是有差距的,当她与设计师和装修商谈得七七八八时,才发现设计所需的材料是本地装修商无法供应的,为此她还亲自飞往海外选购材料。
“经过一番折腾后,我终于把原来石头小路的设计给落实了,却不料遭到食客投诉,说空间都让小路给霸占了,结果我又把它拆了,白忙一场。”
林禄在
蚂蚁搬家一次一件
每次搬家,都是一个机缘。水墨画家林禄在(新公民,原籍福州)表示,搬家虽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可搬家也为他的人生带来机会。
租金升涨吃不消
禄在说,他的住房运还不错。当初,搬到菩提学校附近,原本是为了方便接送孩子。他租的只是一间房,但因为屋主只是晚上才回来,有时甚至在外过夜,他相当于拥有整个房子,很是幸运。
更幸运的是当孩子的校长知道他的背景后,请他到学校教老师们水墨画,从此开始他的教课生涯。
后来,禄在在外面也开始授课,便另外租用一个工作室。由于位于邻里社区,他在那里办画展、教绘画,无形中推广了邻里艺术。随着时间推进,他也积累了不少学生。
“唯一的不便,是在工作和家里两边跑,耗费不少时间。而且两年一次更新合约,也得面对不断上涨的租金。”他觉得,租房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忙完“外搬”,再忙“内搬”
目前在东部的两层店屋,是禄在第一眼就看上的。
他说,“房子的格局长而深,有足够空间摆放我的画作,还可以教课,最理想不过。楼上则是住家。”
禄在笑说,原本买的可以说只是一个“空壳”,目前像艺术馆般的布置,是他一点一滴的心血。对他来说,搬家最难的不是柜子沙发,而是他那一小件一小件的艺术收藏。
“我总担心别人搬的时候会损坏,所以每天早晨自己一件件地搬运。”他自嘲像蚂蚁搬家,一次一件,小心翼翼。
不知往返多少次,“外搬”才完成,他又开始“内搬”。
他喜欢将居家兼工作室打造成一个个小空间,有品茶间、工作间、艺术间和藏书间,每个角落都是一个艺术的展现。他每天将东西搬来搬去,仿佛永远搬不完似的。
新居除了不用担心租金,最好的就是方便。“有时通宵作画到四五点,直接就能上楼睡。”
由于隔壁是旅游的打卡地点,作为近邻的画廊,总是引来不少外国游客敲门探访,禄在也随缘地让人随意看看,从不拒绝。
拥有这一间店屋,他已心满意足,虽然不是什么豪宅,但胜在舒服、写意。
袁珂霞
谧静之地是家园
袁珂霞(新公民,原籍沈阳)1999年来新加坡,当年她23岁,刚毕业不久。她原本在中国担任体操教练,在朋友的穿针引线下,才到新加坡体操协会当教练。除了在协会培训体操人才之外,也被分派到本地学校教一至三年级的学生。
搬家,怀念的记忆
从宿舍到自己租房,再到拥有自己的房子,袁珂霞已经搬了无数次。她觉得这是移民生活的一部分,无可避免,已是一种生活日常。她从没埋怨,因为那一段时间有她怀念的记忆。
“第一次住在宏茂桥,是公司提供的宿舍,我和同事三个人住在五房式组屋,大家都很忙但感情很好。”
当时她全情投入教职工作,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对于住宿没有多大要求。她说,大家在异乡能够同屋共住是一种缘分,彼此和谐相处就是一种幸福。
后来,公司不再提供住宿,她只好跟几个朋友租整套房,开销稍微增加,但生活环境没有多大变化。
“教学的时间紧凑,所以对于住宿是力求交通便利,位于中心地带。因为我不做饭,所以住宿附近一定要有小贩中心或咖啡店之类。”
生活与心情的提升
珂霞取得永久居民权时,没考虑买房子。她笑说,可能是租房租惯了,所以不作他想,2012年房租激增,她才改变了想法。
“主要是房租每年上涨,我记得最初的房租是1200元,到了2012年突然翻倍到每月2400元。”
那时她刚结婚,所以决定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她的先生是她的故乡好友,原是国家队,后来被新加坡教育部请来担任教练。两人在比赛中重逢后,不仅组织家庭,还一起创业,建立体操俱乐部。
2019年,她购买了私人公寓。这一次,她对房子的要求多了一项,就是“环境必须幽静”。她说,平日已经忙到精疲力尽,希望自己的家远离尘嚣,可以好好休息。
“在购房方面,我没有特别的计划,时机最为重要。其实第一次买房时就想买公寓,因为喜欢清幽的环境,不会吵杂,可那时候贷款不多,计划难以实现。”
她说,现在换了环境也换了心情,除了是资产的提升,也是一种生活的提升。
黄静
不再搬家的原因
黄静(新公民,原籍福建)自大学毕业后,为了体验出国工作的滋味,打算在新加坡逗留两年。没想到她在这段期间,认识了她的先生。于是原本的过客在命运安排下,在此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在这里的两年单身岁月中,她搬家两次。她自觉人缘甚佳,没遇上什么烦心事,倒是有趣事可分享。
房东阿姨同住一房
“刚来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任凭中介介绍,结果被安排四人同住一间房。有趣的是,房东阿姨竟然是跟我们睡同一间房。”原来房东太太跟先生分房,当时先生睡主人房。
虽然第一次出国,第一次跟不同背景的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却能随遇而安。
“我自认是个比较随和的人,和房客关系一直很融洽。有时候工作迟回,他们也会拨电给我,准备好足够食物,所以我一回去就能立即开饭,对我来说,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第一次在本地过年,房东太太拉她们玩21点,说是入乡随俗,“好笑的是,我们不会赌却一直赢钱,赢到后来做庄家的房东太太没钱了,就让我们从房租里扣。”
回想起来,租房的点点滴滴,还是充满乐趣。
选择住在家婆附近
黄静目前的房子是2012年买的,那是她等待三四年才等到的房子,但她在等待期间充满喜悦和希望。
“每逢路过就会瞧瞧,看工程进展到什么阶段。看到外墙已经油漆了,停车场建到第几层,都可以跟先生聊上一阵。”
这是她人生的第一套房子,特别有归属感。在买房之前,她与先生决定之后不再搬家,所以选择方面很细心,最重要的考量是地点。
“除了交通方便,设施齐全,还必须靠近我家婆的家。因为每个周末都会去那里跟婆婆和大姑聚餐。”没有新房子前,她就住在那里,大家的感情很融洽,她也很享受这种家庭和睦的氛围。
黄静与邻居也建立起不错的关系,这也是她不愿意再搬的原因。
“我们有一个300多人的邻里群组,由这里六座组屋的邻居组成,每天都有东西分享,好比煮菜的小贴士,而且还不定期有聚会。”
浓郁的亲情,友好的环境,把她的心紧紧锁在这个社区。
The joys and pains of moving house
Translation: Hong Xinyi
New immigrants often stay in many different places over the course of their journey in Singapore. Here are some different ways they approach the process of leaving one dwelling and choosing another.
Guo Zhifeng
(Permanent resident, originally from Hebei, China)
This martial arts coach used to travel all over the world to promote martial arts, and also has some interest in Buddhism and other philosophies. That’s why he has adopted this mindset: Since nowhere is home, everywhere is home. Each time he moves, he examines his possessions. Whatever he doesn’t need, he either discards or gives to others. That includes even his trophies and medals. “Everything is transient, why hold on to these things?” he believes. For him, letting go of things is like saying goodbye to the past, and creating space for growth and improvement.
Echoes Yang
(Dependant’s pass, originally from Kunming, China)
Yang has made two big moves in her life. The first was when she moved from her hometown of Kunming to Shanghai, which was much more humid than she was used to. As a result, when she made the second big move from Shanghai to Singapore, the change in climate was far less drastic. But while she had a career and many friends in Shanghai, she felt more isolated as a housewife in Singapore. Her world opened up more when she returned to her childhood love of drawing. As an artist, she cherishes the objects she and her husband have collected over the years. The couple have held on to these items throughout all their moves in Singapore, because they love the patina these develop as time goes by.
Lu Linxuan
(Permanent resident, originally from Shandong, China)
In his 10 years in Singapore, this radio broadcaster has moved seven times, at times staying in one place for just two months. He’s encountered all kinds of interesting situations, including housemates who had different demands when it came to keeping common areas neat and clean. “Finding a good place to live involves some element of fate,” he says. “Whether you meet a good landlord, or a good housemate, that’s all fate.” Having experienced so many strange encounters in his life as a renter, he understands that getting along with others is an art. On the plus side, his many moves have enabled him to get to know Singapore’s neighbourhoods much better.
Jia Liming
(Permanent resident, originally from Liaoning, China)
When he first moved to Singapore in 2004, Jia rented a flat where he lived with his wife and elder daughter. In 2007, they bought a home. Next year, they will move into a new place. His family now includes another daughter, so there are many toys they will have to pack up. And Yang also has a collection of books. When he first moved to Singapore, he brought with him books by Wang Xiaobo and Milan Kundera. Having lived here for so many years, he has accumulated many more books, both for himself and his children. “There are so many things that will be a real headache to move.”
Maggie Chen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Hubei, China)
Chen moved here to attend university, and started a business with her husband after she graduated. While most new immigrants only buy a home after they become permanent residents, she decided to do so quite early on. It wasn’t just because she regarded property as an investment; she also wanted to feel a sense of belonging. “Paying rent every month is a significant expense, and interest rates were low back then,” she says. “And I had already decided to stay in Singapore.” When she moved from a rented home to a place of her own, it felt really good. “I didn’t have to worry anymore about being chased out by anybody.”
Lin Luzai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Fuzhou, China)
This ink and wash painter believes that moving opens up new opportunities for him. His first home in Singapore was near his child’s school, and the principal invited him to teach art classes for its teachers. That kicked off his teaching career. He now lives in a two-storey shophouse in the eastern part of Singapore. “There is a lot of space for my artwork and classes, and the top floor is the residential space.” He moved his collection of art objects into this home by himself, piece by piece, and with the greatest care, “as if I was an ant”, he jokes. And the opportunities have continued coming. Now next door to a popular tourist attraction, his art space often gets visited by tourists, and he is always welcoming.
Yuan Kexia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Shenyang, China)
When Yuan first moved to Singapore in 1999, she was a recent graduate coming here to start her job as a gymnastics coach. She stayed in several places during those early years, and has fond memories of that time. “I first lived in a flat in Ang Mo Kio together with three colleagues. We were really busy, but we got along pretty well.” After becoming a permanent resident, she continued renting, and only decided to buy a place of her own in 2012 when her rent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Later, in 2019, she bought a condominium. By then, she had decided that a quiet environment was a must. That’s because a home in such an environment allows her to rest well after tiring days at work.
Huang Jing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Fujian, China)
Huang moved here to work after graduating from university, and did not plan to stay long. During her first Chinese New Year in Singapore, her landlady introduced her and her housemates to blackjack. “The funny thing was, even though we didn’t really know what we were doing, we kept winning.” The landlady even had to deduct her losses from their rent. Later, Huang met her now husband, and decided to settle down in Singapore. The couple now stays in a place they bought in 2012. It’s the first home she has ever owned, and she feels a great sense of belonging there. It’s close to her mother-in-law’s place, and she has built up pretty good relationships with her neighbours. “We have a group chat where we share things like cooking tips every day, and we have regular gatherings 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