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移居到宜居 小红点的生活魅力
来自不同背景的新移民,用他们的故事,描绘出多元而立体的新加坡——不仅有现代化的建筑,更有生活的质感与温度。
文│罗一峰 图│iStock、受访者提供
有人说,新加坡是一座会呼吸的城市。它的呼吸融合了多元文化的气息,包容与尊重流淌于街头巷尾,连接着传统与创新、静谧与活力。正因为这股鲜活的生命力,新加坡在2025年再度荣获亚洲最佳城市的桂冠,同时也是全球幸福城市榜上前三。
这样的荣誉背后,是千万居民对生活质量与归属感的真实写照,也成为无数新移民心中的理想落脚地。但从“移居”到“宜居”,是一段渐进的过程,需要时间去适应与融合,去发现这座城市独有的温度与节奏。
来自不同背景的新移民,用他们的故事,描绘出多元而立体的新加坡——不仅有现代化的建筑,更有生活的质感与温度。
有人用数据与细节,敏锐地观察着新加坡生活的便利与文化的包容;有人感受政府无微不至的照顾,从体育设施到社区关怀的暖意;有人强调实用的便利与表达观点的自由;有人见证艺术与经济的交融,体会这座城市如何成为发展艺术的沃土;还有人在音乐、交通与日常节奏中,慢慢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们的经历,是一场关于“移居”与“宜居”的真实对话,见证个人与城市共同成长的步伐。
资料来源:《联合早报》
《2025年亚太区最佳城市》排名榜首的是新加坡,日本东京与韩国首尔分别为第二与第三。这是Resonance Consultancy的调查结果,排名根据宜居、受喜爱和繁荣程度来评比。
根据英国生活品质研究所发布的《2025年世界最幸福城市》,新加坡被评选为全球第三幸福城市,强调其在公民、治理、环境、经济、健康与流动方面有卓越的表现。
人情, 是最美的底色
李志英
学会欣赏不同文化的美好。
1970年代,年仅17岁的李志英(新公民,原籍怡保),带着一身穷困与一张帆布床南下新加坡,踏上人生的奋斗之旅。她说,那时的月薪仅150元,白天在美发院当学徒,晚上挤在简陋的宿舍。正是因为家境清贫,肩负长女责任,她一心只想翻转命运。
最初她几番换店,还合伙失败,但她并不气馁。在听说从伦敦学成归来的发型师最吃香后,她心里又燃起了希望。无奈她没学历、没积蓄,所幸母亲的老板娘怜惜,把她带到英国。在那里,她身兼三职,一边在发型屋工作,一边读书,晚上还要到餐馆洗盘子补贴生活费。好在两年勤学苦练,不仅升级了手艺,更开阔了视野。
回国后再遇贵人,帮她在乌节路开了两家大型美发店,曾带领18名发型师。新加坡成就了她的事业,也让她在多元文化的环境中学会了尊重与包容。如今,她88%的顾客是马来人和印度人。
多年来,她经历过工人跳槽、竞争对手在隔壁开店、疫情迫使老店关闭,但新加坡的人情味始终围绕着她。朋友、顾客、同行的关心和信任,让她在风雨中坚持下来。
如今,她只保留在幸运商业中心开了25年的发型屋,笑说“该是半退休的时候了”。话虽如此,可她丝毫没有“退”的迹象,反而更热衷于参与讲演会、商会,甚至学习人工智能。“AI已成为我的秘书、助手,让我更懂行销,也帮我修图美化顾客的照片。”
志英感慨,“新加坡虽小,却是外地人向往的地方。”不过,她也坦言,聘请外劳的限制令小企业吃力,像她这样年纪的生意人,想再扩展却无力负担额外“10个人头”的人力成本。尽管如此,她仍感恩这片土地给予的机会、信任与友谊。
“新加坡教会我尊重每一个族群,他们不仅支持我的事业,更让我学会欣赏不同文化的美好。多年下来,我们不只是顾客与发型师的关系,更像是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总结出的人生金句是:“努力、谦卑、脾气好,人生就会好。”她的奋斗人生,也是小红点魅力的真实写照。
跨国界的艺术脉动
马梅玲
财富能传承一代,但文化能延续几代。
马梅玲(持就业准证,原籍雅加达)从事艺术事业30年,是林大艺术中心的创办人,也是印度尼西亚华侨第三代。多年前,她从雅加达来到新加坡开设画廊,如今扎根狮城,也完成了个人艺术事业的蜕变。
2000年前后,印尼金融环境动荡,梅玲将部分艺术事业转到新加坡。“那时,这里还谈不上是艺术重镇,但安全、整洁、交通便利的城市环境,可让我和家人安心定居,也为艺术事业提供了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落脚点。”
梅玲的艺术事业起步于印尼,专注于印尼艺术大师和当代艺术作品。她来到新加坡后因缘际会,把中国当代优秀艺术家带到印尼与新加坡。“如今我们的重点是当代艺术,除了绘画,雕塑在画廊里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随着时间推移,她见证了新加坡艺术市场的演变。“以前大家还在观望,但现在的藏家越来越专业,政府的支持也逐年加强。艺术可以真正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她的画廊也在这片文化土壤中不断成长。2016年,她在北京设立分画廊,把东南亚与中国艺术市场串联起来。今年,她更将金庸人物雕塑展引入新加坡,让华人文化记忆以雕塑形式,融入本地人的日常想象。
梅玲眼中的新加坡,是理想的生活与事业基地——治安好、空气清新、语言沟通无碍,更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与藏家。她见证了本地艺术市场从观望到成熟的过程,也感受到政府在文化艺术上的持续支持,推动艺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她认为,经济和艺术息息相关。“经济越来越好,艺术自然会越来越蓬勃。人们收入和生活环境提升后,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也会提高。”
“财富能传承一代,但文化能延续几代。”她解释,财富只能解决生活,而文化与艺术的熏陶却能塑造家族的审美与精神底蕴,影响子孙的未来。
对她而言,新加坡不仅是家人安心成长的地方,也是艺术理想得以实现的沃土。她的跨国脚步,折射的正是这座宜居城市的魅力——安全、开放,能包容梦想,也能滋养文化。
一条路, 带动一片生活
高文泉
一条路线的开通,往往催生了整个社区的再造。
2003年,高文泉(新公民,原籍天津)作为留学生首次踏足新加坡。他还记得当年从机场到市区那一路的感受——干净、有秩序,但明显是一座“密集”的城市。
20年过去,这座“密集”的城市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文泉是城市交通领域的资深专家,他以专业眼光回看这座城市,并指出交通是主导这座城市发展的脉络。
“早期的道路狭窄、公交不发达,整个城市感觉‘挤’而低效。”文泉回忆,老一辈的新加坡人常跟他描述以往上下班要挤半天车,还有街道常堵的日子。
地铁网的逐步铺开,不只是提升通勤效率,更拉近了城市各个角落的距离,重新定义了“中心”与“边缘”。“交通网络的优化加强了区域之间的连接,也让城市布局有了更多弹性。这正是让街区更宜居、城市更整洁的关键。”
在他看来,交通不是一条条孤立的通道,而是一种“生活通路”。一条路线的开通,往往会催生沿线的住宅、学校、公园、商圈,甚至整个社区的再造。进入21世纪后,新加坡的交通发展步入新阶段:脚踏车道和步行道不断完善,有盖走廊延伸进社区深处,地下通道打通了“最后一公里”,让交通枢纽与生活空间无缝衔接,处处可见“交通枢纽+社区生活”的多功能空间。
最让他惊叹的是地下与空中空间的开发。“滨海湾金沙、星耀樟宜……这些地方不是单一功能的建筑,而是完整的‘立体城市’规模。”地铁到商场,再到无边泳池,交通与空间被压缩进一栋楼、一个节点。
高文泉相信,未来的交通变革将更强调“绿色”与“智慧”:更多骑行道、更人性化的步道系统、更无缝的公交衔接等。
“当我们在凉爽的地下连廊漫步,在准时抵达的地铁上阅读,在绿意盎然的骑行道上驰骋时,体验的不仅是出行便利,更能感受到一座城市对效率、公平与可持续性的不懈追求。”
从基础薄弱的小城市到现代化国际大都会,新加坡建国60年“是一段不短的历史,但也是起点”。他说,“城市永远在路上,交通就是它最诚实的足迹。”
城市从不停息,道路,是它不断更新的脉络。
无微不至的幸福感
Ghazi Abu Taher
世界很乱,新加坡却是绿洲。
Ghazi Abu Taher(新公民,原籍达卡)是一名半退休的船长,目前负责船舱的物流工作。上世纪90年代起,他的船只频繁停靠新加坡,只要有机会,他总会下船走走。他说,“干净、漂亮又安全,是新加坡给外地人的第一印象。”但真正打动他的,是新加坡的教育。
“那时候,孩子还小,我和太太常说,如果孩子能在这里读书就好了。”他看重的不只是学校本身,更是社会秩序与价值观。2008年,他留在新加坡工作,全家在此扎根。
Ghazi说,他在欧美等地的朋友都一致认为他选择了一个很安全的国家,这点他也深有体会。所谓安全,他说,“我不是说普通的治安,而是生活的每个部分,你都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他举例,政府推动的ActiveSG手机程序鼓励全民健身,这在老龄化社会尤为重要。“我常去游泳,从三四岁的孩子,到七八十岁的老人,都在同一个池里。
我还常看到教练带着大家,在音乐声中做水上操。”
他感慨,这是政府前瞻性地守护健康,不是被动的“生病了再给药”。“体育设施来到家门口,让你不知不觉地习惯更健康的生活。”
Ghazi对新加坡的改变看得尤为细腻,“以前人行道不多,现在无论烈日还是下雨,几乎处处有遮蔽。人行道与脚踏车道也分开了,井然有序,体现出规划者的用心。”
他特别赞叹医疗与交通,“生病召唤救护车,很快就到。医疗费虽然昂贵,但享受的是世界级的治疗。孩子们上学上班,也能安全回家。”
滨海湾花园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那里原是大海,如今不只建起高楼,还种满树木。世界很乱,新加坡却是绿洲。”
在社群生活中,Ghazi是马来文化社群(MAAC)副主席,推动文化活动。他去的清真寺每周开放两天给公众参观,还设厨房分发食物给低收入者。“新加坡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有十多个宗教,但不同种族却能和睦相处的地方。”
言论自由的代价
Amit Gilboa
不是你能说什么,而是有没有人愿意聆听。
Amit Gilboa(新公民,原籍阿尔巴尼)是一名音乐人,育有四子。他在迁居新加坡前曾在泰国生活三年,最终决定落户新加坡,主因是这里适合育儿的环境。
新加坡生活是舒适的,但这种舒适感并不只是“便利”这么简单。他解释,在一些国家,虽然设施如公共泳池、公园,名义上是开放的,但若需要花40分钟车程才能抵达,其实就称不上真正便利。
他举例,新加坡的公园、泳池、社区中心,就近、干净、安全,孩子们可以自己步行或骑车过去,无需依赖汽车接送。这种“可达性”和“实用性”是生活品质的重要组成部分。他说,“我可以带孩子们骑脚车环岛,这是非常美好的事。”他由衷感受到,这样的生活方式能够轻松实现。
在美国长大的Amit,对“言论自由”的定义有着深刻的理解。“我当然理解美国推崇的言论自由,言论可以是个人的意见陈述,不该受限制。”但他在新加坡的生活经验让他重新思考“什么才是真正重要?”
“我更关心的是,我能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有没有人会听?有没有渠道让我的声音产生影响?”他说这比抽象的“绝对自由”更加务实。他强调,“在新加坡,我可以表达对政策的看法,提出建议,从来没人阻止我说话。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他认为,有时候“西方人把言论自由理解得太过极端,比如你可以在大街上公然羞辱他人,或者发表极端的仇恨言论。”他说,“我不觉得那是我想要的自由。”
他理解,新加坡对言论设下某些限制,是为了维护种族和社会和谐。“每个社会都要按国情,决定把那条红线画在哪里。新加坡画的这条线,我觉得是合理的。”
“在新加坡,我可以安心养家育儿,可以在安全的街头表达意见,不担心有人会因为政治观点而骚扰你。”他反问:“如果你可以畅所欲言,却没人听,没回应,这种自由又有什么意义?”
既可安家,也可寻梦
杨千荭
一边过日子,一边把梦想延续下去。
对许多音乐工作者而言,新加坡也许不是个能让人一举成名的舞台。然而,对杨千荭(永久居民,原籍槟城)来说,这座城市的价值,不在于它的光鲜亮丽,而是它的稳定、秩序和给予家庭的支持。它不梦幻,但有追逐梦想的空间。
千荭在新加坡生活了十多年,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参加过“粤语好声音”比赛,赢得新加坡区冠军,原本可以有更大的舞台,却选择留在新加坡。
“我原本是代表新加坡与其他国家选手一起竞赛的,可比赛规则是一旦进入20强,就必须签约,签了约就不能随便驻唱。”她没有遗憾地说,我驻唱是为了有稳定的收入,这样才可以负担娘家的开销。
“你问我新加坡的魅力是什么?说实话,它不是一个充满浪漫激情的地方。”她直率地说,“新加坡的魅力,是它不急躁,不喧闹,却让人一边过日子,一边把梦想延续下去。”她说得一点也不矫饰。 许多同行选择北上港台,追逐更广阔的市场,而她选择留下,因为这里让她可以不必出名,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音乐之路。
她的小儿子如今三岁。“我没有错过这一段岁月。”她露出浅笑。对她而言,幸福感不需要牺牲家庭生活去换取所谓的成功。在新加坡这个非发展音乐的舞台,她找到了音乐、家庭与责任三者的平衡点。
在新加坡的表演环境中,她感受到一种珍贵的自由,因为这里没有太多娱乐圈的潜规则或复杂的人脉要应对,艺人的发展空间显得更清朗。“虽然在驻唱时观众未必都聚焦舞台,但我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她也因为新加坡多元文化的环境,开启了新的音乐视野,“我是在新加坡才真正发现印尼市场的。那里的听众很喜欢八九十年代的华语金曲,和我的曲风很契合。”她不讳言,未来会积极拓展印尼的演出与音乐发行,并已成立自己的乐队,正在筹备新专辑。
在新加坡,不必孤注一掷,不必急于爆红。对千荭来说,所谓“宜居”,不是风景有多美、机会有多大,而是日常生活的安全感与节奏感,让人可以安家,也可以寻梦。
小而美的生活日常
Junko
新加坡的美,在于它的小。
从2003年移居新加坡至今,Junko Togashi(新公民,原籍东京)悄无声息地扎根。身为日英翻译员,她的日子大多静静地展开,不张扬、不热闹,却因为城市的节奏与气质,变得独特起来。
“我一直觉得新加坡的美,在于它的小”。Junko这样形容她住了20多年的城市,语气轻柔而坚定。
在她眼里,新加坡“地方小,却看得远。”新加坡处理冠病疫情的表现,就让她印象深刻。“虽然一开始有些乱,但从隔离、粮食供应、整合医疗资源,到最后的开放步伐,都做得有条不紊。”这让她真正感受到“安心”。
“很多人以为小国好管理,其实要让一个城市高效有序,是很难的事。”她说,不只是防疫,像数码支付系统、公积金储蓄制度等,也都井井有条、考虑周到。“生活中,你能感受到有人把各种小事考虑得很细致。”
不过,作为一名自由工作者,她坦言,“新加坡是赚钱的好地方,但不是花钱的好地方。”因为物价高,不允许随便来一场冲动消费,所以她养成出国时一次性采购的习惯。旅行,也成为她调剂生活的方式,顺道去感受别处的四季与节奏。
很多人说新加坡的文创产业不够,可Junko却从不觉得无聊。反之,她的生活不乏文化气息:看音乐剧《音乐之声》,听喜多郎的演奏会,到土生博物馆看娘惹文化……她说这些体验让日子变得有层次、有节奏。“这里不是文创中心,却是世界文化的一个驿站。”
食物,是文化的延伸,也是她的另一场新加坡冒险。“我还是不敢吃鸡脚、猪脚。榴梿,更是敬而远之。”除了自己熟悉的日本餐厅,她也乐于走进各族群的餐馆。“新加坡不缺好吃的,真正难的是打开心态去尝试。”她认为,一个人要真正融入城市,不能只靠语言或工作,“味觉,其实也很关键。”
她自认在新加坡已经“生活化”,但远没有“习惯化”。对城市的一切熟悉而不麻木,接受这个城市的节奏,也保留自己的节奏,Junko以自己安静的步伐,去品味这个城市的每一个细节。
从衣食住行论宜居
赵俊恒
希望在政策的执行上更加灵活,避免“一刀切”。
赵俊恒(新公民,原籍香港)生于中国内地,父亲是香港人,他三岁便随家人到香港生活,2005年移居狮城,他用五年时间成为新公民。俊恒是数据分析员,对数字敏感,也喜欢从价格去衡量一座城市的宜居度。
“买东西方便,这是新加坡的优点之一。”俊恒笑说,无论是实体店还是网购,世界各地的商品在新加坡都能轻松买到,居家所需的大部分物品触手可及。然而,他坦言物价上涨让生活压力不小。“政府推出CDC购物券、SG60购物券等措施,确实能帮到居民,维持物价稳定。”
不过,谈到交通,他最不满的是车价。“高车价解决了塞车问题,却剥夺了拥车的乐趣。”他解释,虽然公交方便,但换乘、等车的时间无法由自己掌控。
“我不是环保人士,不会为了环保不驾车,但可以选择环保车。”

Singapore- July 11, 2024: View of people dining in the Lau Pa Sat hawker market in Singapore, it was one of the oldest Victorian structures in Southeast Asia.
在居住方面,他对住屋政策给予高度肯定。“我在淡滨尼购置一间五房式单位,相对于香港,这里只等四年就拿到钥匙。搬进来后觉得很好,附近有超市和大型家具店,走路就能到。”唯一的遗憾是周边餐饮选择不多,而早餐方面,他怀念香港的粥粉面和豆浆,觉得本地选择略显单调。
文化生活上,他欣赏新加坡的包容价值观,不同种族间的融洽感明显进步。但他认为娱乐与创意产业还有提升空间。“外国节目吸引人,是因为敢触碰争议性话题,本地电视剧过多教育意义。”他特别喜欢CNA等频道的英文纪录片,“内容细致,外人难接触的领域也会深入探讨,不同人有不同视角,非常吸引人。”反之,中文节目相对逊色,尤其演员的华语常显得生硬。
俊恒习惯从全局和细节双重视角评估问题。他认可新加坡在政策、治安和发展方向上的成就,“我希望在政策的执行上更加灵活,避免‘一刀切’,且多设立不同渠道深入聆听民意。”对他来说,宜居不仅是物质条件的充足与便利,更是文化、娱乐和日常体验的平衡。
What makes Singapore liveable?
New immigrants share their thoughts on what makes this a good place to live, work, and play.
Translation: Hong Xinyi
Jean Lee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Ipoh)
Lee first moved to Singapore in the 1970s when she was a teenager, and worked at several hair salons before going to England to study hairstyling further. Upon her return, she opened her own salons in Orchard Road. Even though she has faced her share of challenges over the years, the kindness of her friends, customers, and colleagues has helped her to weather the tough times. “Singapore may be small, but it’s a place that many people are attracted to,” she says. “Singapore taught me how to respect people from different backgrounds, and appreciate the beauty of different cultures.” Her customers come from all walks of life. “After so many years, we have become part of each other’s lives.”
Linda Ma
(Employment Pass, originally from Jakarta)
In the early 2000s, Indonesia was experiencing financial turbulence. So gallery owner Ma decided to move part of her business to Singapore. At the time, the visual arts sector here wasn’t vibrant. But she felt the country could be a stable base for both her family and business. As the years passed, she saw how Singapore’s art market developed. Today, collectors have become more sophisticated, and government support has increased. Her Linda Gallery has grown as well, even setting up a branch in Beijing in 2016. For her, Singapore is a fertile space where the arts can flourish, because it’s safe, open to the world, and able to nurture both dreamers and culture.
Gao Wenquan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Tianjin)
When Gao arrived in Singapore as a student in 2003, these were the words that came to his mind as he observed his new home — clean, orderly, dense. Today, as an experienced urban transportation specialist, he assesses Singapore through professional lens. As the island’s public transport improved, particularly with introduction of the Mass Rapid Transit system, Singapore’s connectivity advanced. That is one of the key factors in making a city more liveable, he points out.
In more recent years, features such as underground passageways have enabled transport hubs to also become community centres. Meanwhile, local landmarks such as Marina Bay Sands and Jewel Changi Airport are like all-encompassing miniature cities, complete with transport nodes and retail and leisure spaces. As Singapore turns 60, Gao believes that it’s both a milestone, and a new beginning. “A city is always progressing, and its modes of transport are its most honest tracks.”
Ghazi Abu Taher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Dhaka)
In the 1990s, when Ghazi was still working as a captain in the maritime industry, Singapore was a port of call. Struck by its orderly society and education system, he moved here with his family in 2008. “A lot of care is shown for every aspect of life here,” he says. For example, the ActiveSG app encourages Singaporeans to exercise, and public sports facilities like swimming pools are used by everyone from children to senior citizens. Ghazi sees this as a more proactive approach to health: “When the sports facilities are at your doorstep, you tend to lead a healthier lifestyle.” Sheltered walkways and separate pathways for pedestrians and cyclists also show care for residents, and while medical fees are high, the quality of healthcare is good, he points out. In fact, Ghazi sees Singapore as an oasis in a chaotic world. “It might be the only place in the world where there are so many religions, but everyone gets along.”
Jessie Yang
(Permanent Resident, originally from Penang)
Many music-makers think Singapore isn’t a place where they can become superstars. But for singer Yang, its stability is a plus. A mother of two, she had taken part in the Sing Cantonese competition, and had won the Singapore segment. But she decided not to sign a contract that would forbid her from taking on gigs as a resident singer, opting instead to hold on to that source of steady income in Singapore while raising her children.
“Singapore is not a place that’s full of romance and passion,” she says. “But it’s also not rash and rowdy. It lets you live your life, while still pursuing your dreams.” So, even as fellow singers have left for Hong Kong and Taiwan in search of bigger stages, she has chosen to stay and carve out her own path. The entertainment industry here is relatively free of complicated rules and networks, she reveals, which also gives her a sense of dignity and freedom.
Amit Gilboa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Albany)
Gilboa, a musician and father of four, sees Singapore as a great place to raise children. Public amenities such as parks are easy to access, clean, and safe. Children can walk or cycle to places on their own, without needing to be driven around. These elements contribute to a better quality of life, he believes. Living here has even made him think harder about what freedom of expression means to him. “Beyond being able to speak my mind, will anyone listen to what I say? Are there channels where my voice will make a difference? I care more about that,” he says. In Singapore, no one has stopped him from talking about policies and making suggestions, Gilboa notes. “If you can say anything you want, but nobody is listening, and no one responds, is that a meaningful freedom?”
Junko Togashi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Tokyo)
This translator moved to Singapore in 2003, and admires it most for the efficient way it runs itself. “I’ve always felt that Singapore’s beauty comes from its small size,” she says. “It’s small, but it looks ahead.” From the measures taken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to things like digital payment systems, everything in Singapore tends to be well thought out, she feels. Costs can be high, but she is still able to enjoy musicals, concerts, and museums. These cultural encounters give her days here texture, depth, and rhythm. “This is not a cultural hub, but it is a relay stop on the global culture circuit.” As for food, there is no lack of delicious fare in Singapore. “But you have to be open-minded and try new things.”
Jason Zhao
(New citizen, originally from Hong Kong)
A data analyst, Zhao moved here in 2005. His assessment of Singapore is measured. Almost anything a household could want is pretty easy to obtain, and public housing is fairly accessible and close to amenities. However, car ownership here is very expensive, and local TV programmes have room for improvement. Zhao appreciates the accepting mindset that makes a harmonious multicultural society possible. He also suggests that the government can build on its accomplishments in public safety and development, and consider more agile forms of putting policies into practice, as well as more channels for receiving public feedback. Liveability is not just about material things and convenience, he says. It is also about culture and everyday experien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