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T骗局五花八门
骗人手法层出不穷，法律案例解析问题。
文│黄梦莹律师 黄梦莹律师事务所 图│iStock
不可否认，NFT（Non-Fungible Token，非同质化代币）作为数字艺术品和资产交易的热门话题，吸引了大批投资者和艺术爱好者的目光。其价值引人注目，正如1850年代的淘金热一般，众多发行商、收藏家、投资者和交易平台不断涌入NFT市场。然而，这片金光闪闪的市场隐藏着各种风险，其中NFT骗局尤为猖獗，应提高警惕。
随着各种变幻莫测的NFT骗局层出不穷，每一名参与者都要练就火眼金睛，不要受骗，也不要违规。
1 网络钓鱼（Phishing Scam）
案例：2021年12月，游戏NFT交易平台Fractal的Discord公告机器人遭到黑客攻击。黑客发布了虚假信息，诱导用户访问钓鱼网站，导致约15万美元的加密货币被盗。
网络钓鱼是指，骗子将钓鱼网站包装成可以被信任的网站，诱使用户购买没有价值的假冒NFT，或窃取其加密货币钱包的私钥，并将其中的加密资产盗取一空。
2 拉地毯骗局（Rug Pull Scam）
案例：2021年10月，匿名开发者Evil Ape从刚刚上线的“进化猿”（Evolved Apes）NFT项目中卷走了价值约270万美元的以太币。
拉地毯骗局，顾名思义，就像突然抽走别人脚下的地毯一样，令其瞬间失去平衡。这类骗局诱导人们投资NFT项目，然后迅速带走资金，消失得无影无踪。
拉地毯骗局可细分为两种：
1.硬拉，指开发人员在智能合约中私自开设后门——方便其从项目中窃取资金。
2.软拉，指持有大量NFT的“鲸鱼用户”（Whale）或恶意炒高市场价格的用户，在项目处于价格高位时大量抛售，最终导致项目的总体价值下跌。
3 “狸猫换太子”
想象你作为拍卖师，将你珍藏的名画拍卖，底价是20万美金，但最终却仅以25万日元落锤成交，原来是当时你看错了竞拍货币。买家是合法竞标，你只能承受155倍价差的损失。这种事故在NFT交易中屡见不鲜。
当然，现实中卖家可以和买家、拍卖行协商，或向警方解释当时为何误判了货币种类，撤销交易。但NFT交易平台属于网络空间，买家匿名、交易自动执行等特性让受害者只能独自蒙受损失。
4 剽窃：NFT铂金包案
与其他艺术品类似，NFT的艺术性、背景故事和名人代言才是其主要价值来源。但NFT中的剽窃和假代言事件数不胜数——用户购买的不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珍品，更有可能是呈堂证据。
案例：2021年5月20日，数字资产交易市场Basic.Space以2万3500美元成交一个名为“Baby Birkin”的NFT。这个NFT作品以一段动态影像呈现一个装有婴儿胚胎的透明爱马仕（Herms）铂金包。
同年11月，同一艺术家Mason Rothschild上架了100件以铂金包为模版的NFT——元宇宙铂金包（MetaBirkin）。毛茸茸的元宇宙铂金包被Rothschild戏称为“不是妈妈们背的铂金包（Not Your Mother’s Birkin）”，并在售卖和转售版税中使其获利不菲。
在向Rothschild发函要求其删除侵权作品未果后，爱马仕于2022年1月14日以商标侵权、商标稀释、域名抢注和不正当竞争为由正式提出诉讼。
对此，被告Rothschild辩称，商业的归商业，艺术的归艺术——元宇宙铂金包是对商标进行的艺术创作，是在推广零皮草和民主的理念，因此受到《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言论自由的保护，不构成侵权。
尽管如此，法院最终判决辩方侵权，爱马仕获赔13万3000美元1，元宇宙铂金包也因此下架。
5 假代言：Lil Yachty案
案例：2021年6月，音乐NFT销售平台Opulous在营销活动中，宣传美国说唱歌手Lil Yachty
（本名：Miles McCollum）在Opulous平台上发售NFT，并就此募集了超过650万美元。但其实双方没有达成任何书面、口头或默示的协议。
2022年1月，双方对簿公堂，并最终以庭外和解收场。
6 混淆买方权利
不同NFT项目会授予买方不同的法律权利。
如果买方不仔细阅读《交易细则》中关于买方权利的规定，法律风险很可能会接踵而至。
以“无聊猿游艇俱乐部”（Bored Ape Yacht Club）为例，其《使用条款》授权买方：（1）在交易市场上转卖无聊猿NFT；（2）将无聊猿图片用以非商业的个人用途，如用作个人的手机壁纸、打印装裱后赠予朋友等；（3）将无聊猿图片用以商业用途，如用作餐厅吉祥物，打印装裱后进行售卖等。
与之相对的是由台湾歌手周杰伦加持的“幻影熊”（PhantaBear）。项目的《免责声明》明确道：“购入本商品并不代表对于本商品所连结之作品具有排他或专属性的财产权，也不代表得到商品任何智慧财产权的授权，购买者同意不针对该商品作为商业用途使用。”
幻影熊和很多NFT项目完全禁止买方将NFT作商业用途，使用未经授权的智慧成果进行盈利，将招致侵权诉讼。
绳之以法？
别把抓骗子的流程想得太复杂，无非是：1.报告交易平台，报警；2.追踪资金流向，确定嫌犯身份；3.检察院起诉，法院审理；4.法院执行或庭外和解；5. 追回资金。
加密资产的骗局也遵循上述流程，但难度却更大。原因在于，虽然加密资产的交易账本是公开的，但加密货币钱包具有匿名性，网络空间又高度跨国境。通过技术手段追踪资产流向，追踪到绑定骗子身份的加密货币钱包，确定幕后骗子的身份，跨国抓捕和诉讼，因耗费巨大时间、金钱和精力，成为了横在受害人现实处境与伸张正义之间的鸿沟。
对付骗局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提高警惕，防患于未然。
防患于未然！
1.填写密钥和种子短语（助记词）2 的情况少之又少，在填写这些信息前需慎之又慎；
2.仔细核实正在访问的网址是否与网站网址一致，避免点击不可靠来源发送的网址，避免访问弹窗网页；
3.进行多方验证，包括：对NFT项目的创始团队做背景调查；从项目代言人或艺术创作者的个人社交媒体中验证其是否真的为项目背书；研读项目的网站信息和白皮书（Whitepaper）中的项目规划，其可信项目的发展蓝图不应该
“好到令人难以置信”；追踪项目的实时讨论和新闻报道；观察交易平台中NFT项目的交易情况；直接验证智能合约以确保安全性。
4.分散风险，开设多个加密货币钱包，分开存储加密资产。
5.不要轻信天上会掉馅饼，所有的NFT项目都有可能走向失败。
（完结篇）
1 这并不意味着元宇宙铂金包不属于艺术创作，或艺术创作不可以使用商标——只是在这个案件中，陪审团认为（1）消费者很可能会错误地认为元宇宙铂金包有爱马仕做背书，以及（2）元宇宙铂金包对商标的使用与艺术上不相关和/或是有故意欺骗性。
2 种子短语（助记词），是指在开设加密钱包时，随机生成的一串12 到24 个随机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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