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黄祖耀主席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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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祖耀主席面对面

文图 · 林文丹

黄祖耀被公认是华社、商界、金融界的巨人、泰斗。不过，在我心目中，主席更像是一位亲近的长辈与导师、关爱下属的领导。他经常脸带笑容，说话不温不火、不急不缓，像个得道高人。他的逝世犹如巨星陨落，引起无数仰慕、崇拜他和关心他的人的怀念与追思……

我第一次见到黄祖耀是在1981年——爱同学校（福建会馆属校之一）宏茂桥新校舍的开幕庆典上。那时我的女儿在爱同就读三年级，被老师安排在庆典上表演节目，我以家长的身份出席了活动。

黄祖耀当年是福建会馆主席，也是爱同学校董事会主席，是庆典的受邀贵宾之一。事隔40余年，我仍清晰记得他在舞台上致辞的场景。他身着灰色西装，神态潇洒、声音洪亮，先以华语致辞，再以英语简单发言。他对学校表达了极大关心，描绘了学校未来的发展，也谈及新加坡语言环境的变化。他鼓励莘莘学子努力学好华文华语，掌握好双语能力，以便为族群为国家贡献力量。

那个年代，黄主席正在为南洋大学的存亡做努力与抗争。作为南大校友，我早就通过报章报道认识了这位不畏强权、为维护族群语言文化与利益而不轻易妥协的华社领袖。因此，当黄主席站在我眼前的舞台上，再次对新加坡华教的未来做语重心长的讲话时，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他的形象在我心目中顿然显得更加光辉而高大。

没想到六年之后，我又有机会与黄主席面对面共事。

1987年，我很幸运地加入新加坡宗乡会馆联合总会，成为总会成立一年多时的第一名员工。

初次见面，我并没有感觉太大压力，反而有亲切感。或许是因为自总会成立以来，我一直关注它的进展，以及主席的动向；甚至工作委员会的主要成员也有我在南大的同学和熟悉的媒体人。

从那以后，我在黄主席领导下在总会服务了23年。这期间，主席锲而不舍地为贯彻总会的成立宗旨，带领由秘书长蔡锦淞领导的执行委员会，在凝聚会员团体、弘扬华族语言与文化方面作出不懈的努力。

为资助会员团体及资金不足的文化团体，主席带头设立了宗乡会馆基金、中华语言文化基金；主办华族文化讲座/展览、展开全国节日习俗调查、编写华人礼俗节日手册、出版历史文化书籍/杂志/录像、设立中文系高级学位奖学金、创办华裔馆、接办春到河畔迎新年大型活动、推动华助会的成立等等。为当年逐年式微的语境扮演中流砥柱的重要角色。

当时，我在秘书处的日常工作中，除了协助推动会务活动，向主席提交会务报告，还要为主席草拟庆典献词和演讲稿。总会那时约有200个会员团体，23年下来草拟的庆典献词不计其数。主席不仅仅是华社领导，也是我国社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务必认真对待他的每一篇文稿，除了文字上的严谨，还有内容上的新意。其实，每每接到一封又一封要求献词的来函，我总是倍感压力！尽管绞尽脑汁、搜索枯肠，还是时时深感才尽词穷、力不从心。好在主席对献词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从未拒用我的稿件。

不过，对于演讲稿，主席从不马虎。他演讲向来要求简单扼要，不浮夸，不用美丽词藻，不咬文嚼字。在讲稿的内容和措词上，我们经常有不同的看法。主席总是非常有耐心地在稿纸上，逐字逐句地用红笔改正，以更贴切地表达他的意思。有时候，他甚至会亲自来电，花时间讨论一篇讲稿。每次讨论都是愉快和谐的，遇到不同看法，我们都能适当地相互妥协，达到共识。老实说，能为胸怀宽大的老板服务，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记得有一次，为了一篇重要的演讲稿，主席召我到他位于大华银行两座大厦之间的六楼办公室。六楼会议室是我常去开会的地点，十分熟悉。主席办公室宽敞、舒适，布置雅致，就在会议室隔邻。他微笑招呼我坐下，亲自递过一杯热茶，说:“这是好茶，很香，你先尝尝。”一杯热茶沁人心脾，化解了我心中无名的焦灼和不安，让接下来的讨论在轻松的气氛中顺利完成。

谈完正事，主席也不忘和我闲聊几句，像长辈一般关心我家人的近况。他的温暖让我倍加感动。

2010年，主席卸下宗乡总会的所有职务，而我也在2014年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