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龙的印记
文·柯廷坤
“90岁生日快乐,太公!”
曾祖父留在我脑海中最生动的记忆,是一位高个子,眼睛清澈的长者。他拄着拐杖,俯身看着我这个6岁的小男孩。即使已经90多岁高龄,曾祖父依然清楚地记得每一个人,令我印象格外深刻。
2019年,我们纪念新加坡开埠200周年,追忆来自远方海岸的先民建立起这个国家。我亦受到莫大的鼓舞,希望多了解早在19世纪已经漂洋过海,来到新加坡的曾祖父。是什么因素使他鼓起越洋的勇气?他从哪里出发?他是如何谋生过活的?
卡尔·萨根(Carl Sagan)的名言:“正确地了解过去,才能认识现在”,进一步激励我迈开脚步,启动中国福建的知性之旅。
曾祖父来自中国福建泉州安溪。一千多年历史的安溪是中国南方茶都,出产著名的安溪铁观音乌龙茶,冲泡后色泽金黄的玉液风靡全世界。茶是中国古代的珍贵商品,主要从泉州出口。泉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1400年代,郑和开辟了闻名遐迩的远洋航线,将中国、东南亚与世界各地连接起来。泉州港是东西方交汇之地,也是马可波罗回到欧洲的启航点,《马可波罗游记》让西方世界认识了中国。
2019年的泉州之旅让我发现了新加坡与泉州这两座城市的许多相似之处。
首先,当我们的先辈们移民来南洋,他们将福建的美食和语言也带到了新加坡。福建的食品,不论是梅菜扣肉或肉粽,都跟新加坡的食物相同。此外,两地的语言相通,当地人都听得懂你所说的福建话。
其次是多元文化。与北京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泉州和厦门到处都可看到不同种族的多元文化融洽共存,就像新加坡一样。
第三,福建夏天的气候跟新加坡相似。
造访泉州,参观祖居,跟远亲会面,让我更深入地了解中国文化。
一位年轻的日本朋友曾经跟我分享回到故里,喜乐与压力交织的心情,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彼此认识。一路来我都无法了解她的感受,认为这不过是不同地区的亚洲文化。这趟回乡之旅,对话中乡民清楚地指出你来自哪个家庭,哪个分支。简直是太神奇了!
我还重新跟茶艺接轨,这是我几十年前从祖父喝早茶那里学来的。
老子说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段知性的旅程让我更接近和了解曾祖父,一位值得后人为之自豪的新加坡先驱——柯进来。
(作者为我国华族先贤柯进来的曾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