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乐家李宝顺、许徽:弦上奏出移民心声
文│苏秉苓 图│新加坡华乐团体提供
在音乐的国度里,没有语言之异,只有琴瑟之和。
漂洋过海到一个曾被喻为文化沙漠的岛国,承传千古音乐之情,只为心中的理想孜孜不倦地奋斗着、执著着,为迈出的每一小步喝彩,为倒退的每一小步黯然。
坚持,因为爱。
弹奏,因为触动。
李宝顺和许徽,两位年纪相差将近20年的华乐家,一拉一拨,以异乡狮城为家,奏出首首拨动心弦的二胡与古筝之音,为本地华乐团的茁壮及传承献出“心声”。
在乐器堆里长大
自新加坡华乐团初创不久就担任乐团首席的李宝顺,不仅拉得一手扣人心弦的二胡,连说话时也如唱歌般委婉起伏,随口哼出几小段的华乐调子,娓娓动听,让人心醉神迷。
这样的功力,没有一年364天(年三十给自己放假一天)的努力,是绝对无法达成的。即便已臻大师级别,李宝顺超过半世纪的坚持,始终在日常生活中磨砺着,心系着如何用最优美的二胡曲子,让听者进入如诗如画之境。
出生自中国天津知识分子家庭的李宝顺,六岁那年,随口问正在拉小提琴的四哥,是不是走调了,被哥哥发掘出非一般的音乐天赋,从此与拉弦乐器结下不解之缘。当时,爱听京剧但不玩乐器的父亲,买了许多乐器摆在家中,李宝顺在乐器中长大,四哥成了他的小提琴启蒙老师。
两年后,李宝顺就读的小学要组织华乐队,懂得拉小提琴的他被邀加入。没有小提琴,就二胡吧!相对成人小提琴,二胡更适合他还未完全发育的臂长。
就这样,左手手指在琴杆上的琴弦上移动着,右手忽轻忽重地运弓,李宝顺完成中国音乐学院二胡专业,加入中国极负盛名、代表民乐演奏最高水准的北京中央民族乐团,并在几年后成为该乐团二胡首席,同时成为中国音乐家协会成员、国家民族管弦乐学会会员及中国音乐家协会二胡协会理事等。
对古筝情有独钟
谁知一拉,竟是锯木声,这难听的声音与她想象的太远。只会玩古筝的导师见了,故意牵她试拨古筝。长长的古筝,满满的弦,怎么拨,声音都是美的。稚小心灵,从此种下了古筝的生命之树。
样貌典雅的许徽,家学渊博,几代人都从事教育工作,父母虽不反对她学音乐,每年也规定她以考上音乐学院附属小学和中学来自我检测,但认为她年纪还小,不应太早朝专业发展。直到被上海交通大学和上海音乐学院提前录取,许徽才在音乐学院真正展开音乐之旅,兼修打击乐。
“从没后悔学古筝,中间没放弃过,就一直学着,练琴像洗脸刷牙一样,养成习惯后就得每天做。13岁那年第一次参加古筝比赛,得了第一名和一台古筝后,每天练琴变得有意义,未来的路也豁然开朗。”
不久,她受邀加入上海少年宫,随乐队到美国、日本等地表演,累积了乐队合作和舞台演出经验,当时觉得自己越是付出努力,得到的回报就越多,表扬声越多就越有自信,这个良性循环,促成她学习的前进动力,也培养了她的韧性和抗压能力。
大学毕业后考上了上海民族乐团,开工前到香港演出时遇到新加坡华乐团指挥叶聪,得知新加坡华乐团向全世界招考古筝演奏者。她抱着旅游心态,也没自带古筝,结果却一鸣惊人,被录取了。
赤道气候坏了心爱的宝贝
当时23岁的她,得到父母支持,到异地开展人生新篇章,“身边的人都说,我2002年来新加坡的时间点对了,当时房租低、国际航班和电话也便宜方便,上午到华乐团准备曲目及合奏,下午练琴,日子充实。”
可能上海与新加坡气候与饮食相去不远,许徽的适应度高,不到五年就申请为新加坡公民。这些年来,也没想过移民他国,有假期就回上海探望长辈,“论生活的便利度和安全度,新加坡是理想首选。”
唯一不太能适应的反而是她的“宝贝”——乐器,因为湿度高,从中国带来好几只古筝或鼓都开裂。
“以前到植物园户外演出时,如果前一天正好下过雨,空气湿度高,谱子或鼓皮就像在水里泡过一样,声音就完全没办法很好地表现出来。”
目前除了在三所小学教授古筝,许徽也到彩虹中心学校教导有特需的学生学习古筝,并协助一些自闭症的学生学习。她也受邀与印族同胞合办小型音乐会,用古筝配合印度传统乐器西塔琴、塔布拉鼓及陶制乐器,奏出过去不曾接触过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