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德会新书出版——揭秘百年发展历史
文 · 欧雅丽 图 · 庆德会
在1831年,新加坡开埠才短短数年,发展迅速,吸引各地华人移民前来寻找新机会,这其中就包括一批来自马六甲的土生华商。1831年,36位马六甲土生华商以中国传统的方式,歃血为盟,结义金兰,创立了新加坡历史上第一个兄弟互助会——庆德会。这个本地历史最悠久的华人互助会至今仍在运作。
两百年来,庆德会从不对外开放,早期仅有36位会员的长子才有资格加入,后期虽扩大范围,允许会员的其他男性后裔加入,但仍是一个闭门组织,外人很难窥探其内部运作。2023年11月23日,庆德会在国家图书馆16楼观景阁发布了新书《义结金兰:庆德会》,为世人揭开了这个神秘组织的面纱。
一段缘分促成新书出版
《义结金兰:庆德会》由本地历史学者柯木林、林孝胜和庆德会现任会长陈坤祥共同主编,这本书耗时约三年时间完成,有中英文两个版本。谈到出版本书的原因,陈坤祥会长表示,早在2006年,他就想要为庆德会撰写一部史书。庆德会过去近200年都不对外开放,其所保存的资料不多,研究的学者也很少,如果这一代人再不撰写有关庆德会的历史,那就后继无人了。但由于缺乏资源和资金问题,一直未能如愿。
2015年6月,庆德会创始人之一陈国朝的第七代后裔在其马六甲的住宅中发现了七卷《庆德会公议部》(简称公议部),并将其交给了陈坤祥会长。这些古老的文献用毛笔书写,用语都是文言文,并且没有任何标点符号。不谙华文的陈会长拿到这些文献后,请教了很多华文教育背景的朋友和一些研究者,希望能将这些文献翻译成通俗易懂的文字,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翻译人选。
2020年,陈坤祥在出席国家图书馆举办的一个会议上认识了柯木林,与他谈起自己想要出一本有关庆德会历史的书籍的计划。对历史具有敏锐触觉的柯木林对此表示极大的兴趣,他认为这本书能填补有关这个本地最早的华人互助会的历史空白。而与柯木林的相识,也牵出了柯木林和林孝胜两位主编与庆德会的一段往事。
原来,庆德会最初被人发现,并为外人所知,也是因为包括柯木林和林孝胜在内的几位年轻学人。1973年,柯木林、林孝胜、张夏帏、吴华、张清江、李奕志6位年轻学人,利用业余时间,勘察了25处新加坡华族历史古迹,在第一次考察中,他们在直落亚逸街发现了庆德会这个“秘密组织”。吴华撰写了《不被注意的庆德会》一文,发表在当年《星洲日报》副刊“星云”版。嗣后,连同其他学人撰写的考察报告一起,汇总成《石叻古迹》一书。时隔50年后,柯木林和林孝胜又携手编纂了庆德会的第一本专集,冥冥中似乎有种注定的缘分。
第一部有关庆德会的专集
《义结金兰:庆德会》是庆德会成立近200年来第一部专集,全书共有400多页,分为八个章节,四个附录,从多个角度解读庆德会的历史,全书汇集了多位学者的相关研究文章,让读者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庆德会的方方面面。
柯木林的导论提纲挈领地引导读者把握整本书的内容,还对庆德会旧会所庆德楼的修建年代做出了合理的推断。第一章《源远流长》追溯了东南亚土生华人的历史,以及他们对早期新加坡的贡献,将庆德会的成立放置在一个更大的历史背景下思考;第二章《新加坡华人互助会的始祖》在中国慈善精神的理论框架下分析二战前庆德会互助理念的形成及其福利和赈恤计划的运作;第三章《创始人生平及其世袭关系》和第四章《杰出会员与重大事件》从整体上简述36位创始人的生平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具体细谈了几位杰出会员的社交和他们的商业网络;第五章《庆德会会务案例概述》将《公议部》中涉及到会务的内容进行整理综述,让读者了解庆德会的运作方式;第六章《祭祀活动》则是将《公议部》中有关祭祀的文字进行整理,同时也介绍了庆德会仍在进行的年度祭祀仪式。
2010年,对于庆德会来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这一年,使用了百多年的会所庆德楼易主,由新加坡道教协会接管,并对其进行了落架大修。本书的第七章《庆德楼的建筑格局》详细介绍了庆德楼的建筑特色及其蕴涵的文化意义,记录了庆德楼落架大修的过程;第八章《告别直落亚逸 你好樟宜》由陈坤祥会长亲自撰写,讲述了为何要将庆德楼转手的原因,以及搬迁至樟宜路新会所的详细过程。
四个附录收集了创会中文章程、庆德会英文章程、《庆德会公议部》和庆德会资产一览表,并对七卷《公议部》进行翻译,增加标点符号和注释。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教授丁荷生在序言中说:“(收集的这七卷《公议部》)对新加坡和东南亚的研究有重大意义。这份重要的第一手资料可丰富我们对早期新加坡生活和主要的社会机关运作模式的认知。”
近200年历史文献捐赠国家图书馆
2023年11月23日新书发布会当晚,庆德会也将7卷《公议部》捐赠给国家图书馆,这批19世纪中晚期的历史文献包括庆德会创会章程、内部会议报告、会员往来信函、账簿等,其中以1831年的创会章程历史最悠久。第七卷包含创始人之一陈国朝的族谱,是后代继承会员身份的依据。
陈坤祥会长在捐赠仪式上说:“将这批历史文献捐赠给国家图书馆,有利于这些原始文献的保存。国家图书馆可以将这些文献数码化,这样可以让更多的人能看到这些文献,方便研究者对其进行进一步挖掘研究。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更多公众领略19世纪祖辈们用毛笔写下的优美的华文字。”
(作者为本刊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