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02日
为何非散文不可 ——诗人语凡的文学对话
庄永康2024-11-01T23:42:51+08:00为何非散文不可 ——诗人语凡的文学对话 文图 · 庄永康 语凡(曾国平)是《源》杂志“2023年度优秀文学作品奖”得主,获奖作品是小说《不见的神像》,刚于今年4月6日获得奖金与奖杯。笔者获此喜讯后,联想到语凡于3月23日,在友联书局发布他的第九本诗集《给自己和孤独的星球》,以及第一本散文集《致陌生人》,心有感触,遂成此文。 散文集《致陌生人》 诗集《给自己和孤独的星球》 本地文艺界所熟知的语凡是位诗人,笔者与他的结识是在2018年,大家同黄明恭医生一起,合编接过手来、重新出发的《赤道风》101期。语凡负责“赤道诗选” 的筹集。就在那年一次编委欢聚的晚餐后,语凡在地铁站送我一本《草地里的男生》。这是他第二本诗集,由新加坡文艺协会出版。 目前,我和语凡相继离开了《赤道风》编委会。大家仍以投稿人身份与这本刊物保持联系,而语凡已是新加坡文艺协会的副会长。 发布会以“散文与诗的对话”形式举行,语凡邀约了年轻诗人郑泽榆前来对话。文友梁泽洪,则朗读了诗集的序诗《某人和有一些事》、诗作《下班》《旧物森林》和散文《父亲的表》。好听! 写实际生活 不能虚构时 诗人语凡这回为何对散文,或对“非虚构体”的文字书写这般重视,非得与大家说个清楚?翻开散文集中的作者序,便知“写诗的语凡”对于重回散文写作的道路,一直以来都是思潮起伏的:不想虚构也不想写流水账,到底该如何下笔?“一直到台湾林广老师指导我重新写散文。”语凡说。“他认为写作者,即使是小说家、诗人,也应该先把写散文的基础打好,如果连散文都无法掌握,如何能写小说和诗。”于是有了《致陌生人》的写成。 同意尤今老师的话:语凡的散文精简如诗。也毋庸讳言,语凡的散文充满着诗意的表达。对话会上作者思绪凝重,举书中《儿时记忆——俊源街与其周围的老街旧事》一文为例,说用诗来写这些事物就会像流水账,所以非散文不可。他也语气严肃地指出,散文《走在路上》所献寄的部队D连兄弟绍培、令平、灿竹,都是真实生活中的知我者二三子,没得虚构的。相信散文集中对父亲母亲的书写,也是如此。 会上,年轻诗人郑泽榆讲了一句肺腑之言:“书写中要暴露多少的自己,有时候是有很大的矛盾的。”写出多少“真我”,确是散文的一大考验。 事实上,中文词汇中关于“虚构”与“非虚构”的区分,来自英语世界fiction和non-fiction两词,主要用在图书的分类上。这两类书籍往往分置在图书馆的不同楼层,如果你要找一本哈珀·李的小说,或莎士比亚戏剧,就不能在“非虚构”书区浪费时间。 据鄙人浅见,一本好的“非虚构”类书籍带给我们精神上的收获,绝对不会低于想象丰富、天马行空的“虚构”类作品。古人如蒙田(Montaigne)的随笔,今人如阿兰·德波顿(Alain de Botton)的哲思文丛,都让我们看到“散文”的天地是何等辽阔。 读语凡诗产生的真实感觉 选用什么文体应该是一种文缘吧。本人在大学念的是自然科学,动笔“写作”时是在英文报当双语记者。何人、何时、何地、何事等等,是我的金科玉律,百分百“非虚构”。要是我的写作中出现“虚构” 的成分,岂不成了“假新闻”?要坐牢的。尽管文学是临老学吹打,至今还是安安分分写“非虚构”文体。 感谢语凡诗集《草地里的男生》,助我对这位会计师兼诗人加深了解。书前有台湾陈去非老师写的序言,以及对语凡诗作的举例分析。超现实的蒙太奇手法、魔幻写实、时空交错手法、夸饰手法、虚实互映手法、优美的形式设计、活泼的表意技巧…… 让我这个虚活经年的老朽,霎时茅塞顿开。 语凡,他就是在老师赞赏的“续航力”鼓舞声中,在台湾的“竞写”风潮中,在台湾《卫生纸》《葡萄园》《有荷》等刊物,马来西亚《什么》诗刊,新加坡联合早报《文艺城》都有作品发表,并在周梦蝶诗奖入围的种种肯定下,哗啦哗啦的出版了九本诗集。这期间,我有幸购得他2020年8月赤道风文艺协会出版的《我们不知道的分类》和以原名曾国平出版的悼念父亲专题诗集《查无此人》(新文潮出版社,2022年4月)。 有趣的是,由于当年他送我的《草地里》诗集,印象中一直感觉语凡好像是个长不大的“男生”。因出席新书的发布,翻了翻“作者生平”,原来他生于1964年,才明白他在会上说的“一个甲子后我是否还在”的感慨。 《草》中的《骑鲸少年之死》,是语凡对青春的悲鸣: 一座游弋的岛由远而近 上面坐一个骑鲸的少年 少年垂老在鲸背 岛屿搁浅在漂油的海边 然而,少年虽死,新诗集中传来了《你的来电》: ……某一天接到你的电话 原来你还能想起我 我吗?很好 像树,哪里都去不了 哪里都去过 而且无意间活了很久 鄙人对洛夫、痖弦、郑愁予并无涉猎,不能乱说。但读语凡诗有个感觉,就是不期然想起这个周末应该到英培安的草根书室去,翻翻一些文史哲的书,或请他签署新著的小说。也想着他会给我来电,或者我致电给他,说着“哪里都去不了,哪里都去过”的话,并告诉他长篇小说我写不了了,只是无意间活到现在。 当然,这种感觉很个人,但产生这样的联想,百分百真实,毫无虚构。 英培安的韧性,或也见于语凡诗中。《雨林十题》: 如果再没有雨林 就以我们的身体为土壤 [...]